一縷青草的芳香隨著微風緩緩地拂過鼻尖,深吸一口氣,夏日的炎熱被擠進角落,絲絲涼意悄悄地擠進了我的回憶,老家院子里的模樣沒變,只是顯得靜悄悄的,些許動靜也是女兒撥動院落里秋千的吱呀聲。
夏天的老家,天空湛藍,陽光熱情地照耀著大地。在老家的院子里,有一個老式的秋千,兩顆棗樹粗壯的枝干上面綁著一根長長的麻繩,下面支撐著一塊木板。秋千連接的棗樹上,結(jié)著一個個青澀的果子,等待變紅的過程,是我們小小的期待,是夏天的標志之一。
小時候的我,總羨慕鄰居孩子歡快的聲音,隔著院墻看著他蕩得老高老高,便拉著爺爺撒嬌,讓他給我也做一個,不然不理他了,爺爺也總是拿著煙袋吧唧吧唧地抽著,邊吐著煙圈邊說:“等爺爺有空了,給你做個能蕩到天上的大秋千。”我以為爺爺是在哄我,然而在我和母親從外婆家回來后,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,老樹下竟真多了個秋千,我歡快地撲向秋千旁蹲著抽煙袋子的爺爺。
推著女兒在秋千上玩耍,咯咯地笑出聲來,讓我不禁想起當時爺爺抱我上秋千,將我推得高高的,我從蕩到高處害怕的尖叫到高聲呼喊“爺爺,爺爺,再高點……”的興奮。好似就在昨天,那塊舊木板上有著爺爺用刀打磨留下的粗糙痕跡,有我和小伙伴留下的涂鴉和屁股坐出的形狀。每個痕跡都承載著童年的回憶,這里曾經(jīng)是我玩耍、唱歌的歡樂谷,更是有那么一雙溫暖卻越來越瘦的手呵護我一天天成長,秋千一次比一次飛得更低,我開心的笑容卻不曾改變。
女兒很享受我推她玩耍,漸漸地不用我去推,她就學會用自身的重力,不斷地蕩動,讓秋千在空中搖擺,像一只自由的鳥兒在飛翔。不同的蕩法,帶來的感覺也是非常不同的,有的人喜歡慢慢地蕩,享受空中的輕盈,有的人則喜歡飛快地蕩,感受極速下墜的刺激,我女兒明顯不像我兒時那樣瘋,更喜歡前者。
時高時低的秋千,勾起我對過往無限的回憶,幻想著又一次坐在秋千上,背后是爺爺笑開的容顏,插在腰間的煙袋是他不從遺失的標志,后來電通了,有了電視,有了電腦,我就很少去追逐棗樹下的秋千,漸漸冷清下來,更是將院落映照得寂靜,只有吧唧吧唧輕微抽動煙葉的聲音。每每想起,滿是遺憾的都是對爺爺說的,爺爺我忙完了就來看你,接到的也永遠是笑呵呵的“好,好”。
秋千是我美好的回憶,回憶背后是推著我快樂的人,我想,我女兒長大了,回家了,也會像我今天一樣,念著秋千背后的人兒……(龍鋼公司 陳宇)